男人们兴致勃勃放枪游泳的时候,女人们继续泡在水池里闲聊——门多萨按照郑尚洁事先布置的,故意挑着潘潘说她和丁丁是怎么一起控制舆论导向的。潘潘一贯自认是一个“新闻工作者”,而不是“喉舌”,被门多萨这么一调侃非常得窘迫。
“他以前一天到晚骂舆论控制,说新闻自由是最基本的权利,论文的选题也是舆论监督。”潘潘和丁丁认识是在一所大学里,潘潘是交流学生,而丁丁是传媒学的硕士生,“还说要为新闻自由而奋斗呢!”潘潘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没想到一到了新世界就变了!”一想到这个她就很是生气,潘潘也不是不希望丁丁在这个新贵族团体内爬上权贵的高位,但是丁丁的态度变得如此之快,如此的赤裸裸,让她的感情一时间很难接受。她忍不住大谈丁丁是如何不以为耻的想当戈培尔的。
“戈培尔就戈培尔吧。起码他在传媒方面干得不错。”萨琳娜觉得谈论这个话题不合适,她的观察比潘潘和门多萨要深入得多:临高政权本质上是一个寡头贵族共和共和国,在这样的体制下,统治者必然把媒体作为可操控的宣传工具,所以她觉得在临高体制下丁丁是不是戈培尔根本不算什么大事。正如她现在提供咨询和训练服务的政治保卫总局和警察总监部很有内务安全委员会的意思,但是她也绝对不会拒绝在这个体制中的升迁——人总是很现实的。
“他倒是野心勃勃,报纸,广播,还想搞杂志……”潘潘叹了口气,搞传媒的兴致又起来了,“可惜不能彩印,现在大规模的图案印刷只能采用石板印。杂志还得以文章为主,这就算了——问题是选材有争论。”
关于杂志的选材,文宣部和大图书馆有不同的意见,文宣部想搞时政新闻类的扩大穿越集团的政治和文化影响,大图书馆想搞科普类的,通过双方争执不下。
“大图书馆是直属执委会的,对文宣部根本不买账。”潘潘忘记了对丁丁是戈培尔的抱怨,“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出来。”
“我觉得吧,你们首先应该分清楚杂志給谁看——”
“当然是給归化民和土著百姓看了。”潘潘说,“我觉得连《临高时报》的内部版都是多此一举,不如专门发点政府公报就好了。”
“也不见得,”裴莉秀撇嘴道,“临高的元老生活是很无聊的,要是有份消遣性的杂志大家都会喜欢看。我看搞个女性服装杂志吧。”裴莉秀不甘寂寞地说道,“女元老也有不少人呢,你看我们大家穿的都是什么呀?”
女元老们穿的衣服如果没有从旧时空带来足够的储备,就只能依靠临高服装厂提供——临高服装厂能够提供給元老的衣服和提供給土著归化民的没太大的区 别,都是各式各样的棉布或者麻布的制服。不说美观与否,就是想多几种款式都办不到。勋素济到了轻工业部之后为了博取元老们的欢心,专门命令在服装厂组织了一个特供部为元老做衣服,在用料和款式上稍稍考究一些,比如更多地引入了各种丝绸作为面料,但是在款式上依然没多少选择余地。像郑尚洁和艾贝贝属于会自己做衣服的,从东门市的合作社里买来各种绸缎面料自己裁剪自己踩缝纫机,但是大多数女元老没有这个技能,只好凑合着穿特供服装。
“可以教大家做衣服,每期提供不同的服装纸样,方便裁剪!”艾贝贝也有新点子,“我有不少纸样呢。”
潘潘的兴致也来了,她的思维更为发散性,提议搞一本时尚杂志,不管是美容、烹调还是服装都凑上去。
“男人们都买了生活秘书,这也算是一种再教育吧?男人也会买的。”
“说不定唉广州也能够销售。这不是就是所谓的澳洲生活方式吗?”郑尚洁想到了新的广州站经济增长点,“还能在广州卖服装呢!”
“是呀,你看国内的红酒销售,不都是从时尚杂志开始吹起来的所谓法式风情,不然直接拿出来卖谁会喝酸不拉唧的法国干红。”
尽管仍意尤未尽,因为要送李荃回家,加上好几个人晚上还有工作要做,大家还是不到下午四点就散了场,不再开晚饭招待了。这让三人众的老婆稍微舒了口气,再要开一桌子丰盛不重样的晚饭她们实在有点为难了,总不能再吃一顿海鲜烧烤。
不过几个客人都没有空手回去,薛子良得到了钱水廷的SIG P229。北炜则为特侦队要了一箱子的栓动步枪,莫辛那甘和K31都有,都配了瞄准镜。7.62*54R钢壳弹和瑞士75弹各两千多发。
“还得补个手续。”北炜虽然很想体会下这两种步枪的实际威力,但是没法直接把这不在册的枪带回司令部去,“先放你这里。”
“没事。我就在企划院上班。明天你补个征购申请表过来。我直接給邬德批一下就OK。”
北炜自己什么都没要,倒是钱水廷硬塞给他两包已经开盒的洋烟。说定过几天请北美众携带几种武器到特侦队做客,顺便教练一下射击技术——在训练基地里打枪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艾贝贝送給萨琳娜和潘潘好些她们自己做的衣服,李荃也得到了钱朵朵的一些穿不下的旧衣服——这些衣服让李荃的眼睛都发直了,接连问了好几遍:这是給我的吗?
“当然是給你的。我会向你妈妈说清楚的。”艾贝贝怕李默不肯收——她感觉李默这个女人虽然表面上以最听话的奴仆的模样出现,其实内心有很强的自尊心。
潘潘还得了一瓶速溶的哥伦比亚咖啡——她说自己经常要熬夜写稿子。据说只限元老购买的南海咖啡得临时烧水,她觉得麻烦,相比之下速溶咖啡用起来很方便。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地得到了一些礼物,大家尽欢而散。潘潘不顾形象地把余下的小西点全给打包带走了——她馋这个好久了。
林传清对礼物之类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今天畅饮了美酒——林传清是个渔民,到了美国之后也在渔船上工作了许久,由此热爱上了烈性酒。临高虽然有质量很好的朗姆酒供应,但是没有他最爱的威士忌。这次钱家兄弟拿出了好几瓶威士忌,有一般的美国产的玉米威士忌,也有高档些的波本威士忌,他算是过足了酒瘾,薛子良也大喝特喝加冰威士忌,半醉的时候薛子良谈到他以后的希望是自己开个酒厂,做啤酒和各种洋酒。临走的时候,钱水廷送了林传清两瓶混合威士忌。
林传清提着两瓶威士忌,骑着自行车哼着《爱拼才会赢》一路赶回海军基地——他住地是博铺海军基地里的军官单人宿舍,房间不大,但是布置得很舒服。他把自己买来的女仆算作勤务兵,当然是不领军饷的那种编制外人员。这样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住在他的宿舍外面的勤务兵房间里了。
林传清对女人在“性”方面的功能兴趣不大,主要是能有个女人伺候自己。他刚回到宿舍门口,女勤务兵刚刚帮他脱下外套,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打电话是总参政治处的魏爱文。
“你部队里一个人被警备营抓了。”魏爱文在电话里简短地说道,“还有几个一起起哄打群架的,也是海军的人。这会正在甄别中,不过他们就是关几天禁闭的事,你那水手因为牵扯到治安事件,还得在政治处多待几天。你是部队主官,要出个处理意见。”
被抓的打老婆的水兵正是林传清指挥下的渔业总队的一员。前不久刚刚参加了珠江口作战——不过是作为后勤部队在大屿山附近执行打鱼、巡逻和运输任务。
“什么?老婆給他戴了绿帽子?在东门市打人?”林传清大声道,“打得好,怎么没把这个贱货打死!”
“幸亏没打死。”魏爱文说,“他还打了纠察的警备营士兵。”
“这事情我表个态。”林传清说,“他殴打宪兵该是什么处分就是什么处分,按纪律办。这个我没意见。但是奸夫淫妇一定的要严惩!我要求将其在海军码头当众吊死。”
“是不是处决这事再说。现在的问题是于法无据,仲裁庭的人正在赶着制订破坏军婚的罪名——还有司法管辖权的问题。”
“反正我的态度就是这样了。你通知仲裁庭的人吧。我的意见是这事情绝不宽宥,要杀一儆百。”林传清反复强调说,“当兵的在外面打仗,老婆在后方偷人,这种事情对士气损害太大了。一定得严惩才行——特别是奸夫,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军愤。不然以后还要出海远航士兵们怎么肯去?”